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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得近了,褚珀才注意枯黄的台子上,刻下的名字,一笔一划端端正正,是宴月亭的笔迹,写着“褚珀”间或夹着“小师姐”三个字。

她死气沉沉的心里忽然微微一漾,说不出是什么感受。

结婴要比凝丹漫长许多,宴月亭时不时要停下来,休息期间,他就会取出刀,很认真地又开始在地面刻她的名字,像是为了提醒自己。

虚妄台在此矗立上万年,进来的人都安安分分躺在这里等死,还是头一回有人在它上面刻字,那石面看着枯朽,却不容易落下痕迹,想要落成一笔,需要反复铭刻,往往刻下一划就要花费上许久。

即便如此,他还是断断续续在台面上刻上了八丨九个她的名字。

褚珀麻木地看着,心里的那一丝波澜,早就淹没在虚妄台的死寂里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元婴的雷劫应运而生,浩荡的闪电撕开这一方天地,直接击落至虚妄台,宴月亭的身影整个陷入雷电里,什么都看不见。

她抬头看上方的文字。

【劫雷贯穿他的灵台,宴月亭识海里,布满蛇形电光,每一道都直接击打在初生的元神上,元神被击散一分,他便又凝聚起一分,骨砂在雷电威力下,终于起了波澜,耳边是脚下枯骨窸窸窣窣的声响,小辈,既入了此安息地,你又何苦要苦苦挣扎,这些声音夹杂在雷霆万钧中,微弱,却无法忽视。】

褚珀只是旁观者,都想听从这些忽远忽近的呢喃,摒弃所有,安息于此,半点都不想反抗。

宴月亭还要扛着雷劫。

她看到宴月亭满是鲜血的手指,撕开电光,指尖轻轻抚过地面上的字迹,轻蔑地笑了一声,“这里是懦夫的安息地,不是我的。”

虚妄台外,白沙被灵力激荡得如海浪般翻涌,沙沙的声响,像是空洞无力的笑声。

这场雷劫持续了很久,台面上,字迹沟壑里积满了宴月亭身上的血,又被风干,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。

头上的文字全部被她的名字填满,像是为了和地上的血字相互呼应。

雷劫散去后,她看到宴月亭有些困惑地站在原地。

在被拽出虚妄台前,褚珀看到头顶,她的名字下,最后一行字:

【我的元婴,是颗蛋?】

神识抽离出来,她感觉过去了很久,但实际上,小麻雀还在啄着桌面上的桃酥碎。

褚珀伸手按住心口,在虚妄台中,被心如止水的情绪变本加厉地翻涌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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