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略去了沈婕妤中间三日的隐瞒。而皇帝的口一开,众人心中皆是明悟:既然江承光不曾贬责沈婕妤,反而容许对方在这样的场合公开说出来……
那么, 李贵妃谋害洛昭仪一事, 应该是有了确凿的证据。
越荷面纱下的脸变得苍白,手指抓紧了衣裙。
如今情势,极为不妙!
她站起身来迎接, 皇帝扶了一把,旋即紧握住她手, 不许她请辞离开,而是命人又搬了把凳子来,摆在主座旁边,让越荷坐。
他笑道:“事情是你办的,朕不过来听个结果,焉能夺你之功?”
越荷默然不语:这话在试图保住玉河的她听来, 如此刺耳。
宫妃里却有反应过来的——
理昭仪病得这样巧合,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么?难道皇帝本人也不疑么?如今李贵妃眼看着要落马, 皇帝却刻意说了这样一番话, 用意是将查案的功劳安在理昭仪身上。
虽然其中或有保住她这“前陈之人”的缘故, 可是谁敢料定皇帝对理昭仪本人无心?
一时间, 不由又羡又妒。
越荷道:“圣上既然来了,臣妾便不该越俎代庖。这些日子, 臣妾病的不巧, 便是处置下令, 也很为难。还是由圣上来审罢。”
江承光许了。于是当着众妃嫔的面,沈婕妤又将那日的言辞说了一遍。
听了她的言论,众人心惊之余, 不由面面相觑。
头一个提出质疑的是聂轲。
她道:“李贵妃为何要害洛昭仪?贵妃昭仪膝下俱是有女,夺子一说不通。贵妃位份高于昭仪,如今贵妃掌权而昭仪受罚……李贵妃有何理由,残害对方?”
“正因为贵妃如今得了势头,才想将落魄的敌人彻底踩死。”沈婕妤毫不犹豫,“以洛昭仪掌权的根基,她又不乏心机手段,将来必有复起之日,必然是个大敌——贵妃如此说的。”
“既然忌惮,便要打虎,打虎便要一击而成!”
沈婕妤的声音急切,似乎急于洗去自己“曾经讨好过李贵妃”的弱点。她昂然道:“臣妾依附过李贵妃一段时日,观她言行,显然志在后位。如此,高位嫔妃便都是敌人了!”
“不然,怎会有今日害昭仪、陷宁妃之事!”
“婕妤此言纯是揣度,并无真凭实据……”
“够了!”江承光忽然轻喝一声。
越荷情知事情决议,大半在江承光一人。所以从皇帝进来之后,便始终留心他的神态动作。见沈婕妤控诉了玉河许多,皇帝都没露出什么怒态。唯独涉及后位之事——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