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一来,尚工局的涉事宫人俱是米氏一派,米氏又为宁妃所提拔——
越荷心中默思:这更像是,玉河特意布了来针对钟、洛二人的局了。
但还是有些不对。
她道:“你继续说罢。”
“是。”米司制定了定神,“那王女匠既出自尚工局,她见我们来办正事,便热情说要相助。左右她在金贵姬这里几日,闲得厉害……奴婢谨慎起见,并不要她掺和。但因她不是外人,也没刻意防备。那王女匠素日只和红妹最好,在奴婢眼前待了一会儿自觉无趣,便去寻红妹了。”
“奴婢责在总督全局,是以在窥星阁内四处巡视、督促她们办事,如有不妥的便上前指正。但奴婢至西室几次,只觉得红妹十分勤勉,王女匠也在相助,并没察觉问题。”
“到中午时分,窥星阁查验完毕。除了几件漆器要补漆外,没什么大问题……奴婢等用了午膳,便返回宣明殿处。这次洛昭仪爽快让进,自己带着公主去了窥星阁。”
“奴婢们在宣明殿四处查验,忽然间听到外面嘈杂,隐约听得是洛昭仪伤了。接着便被宫人们冲进来锁拿了,关押至此刻,更多的着实不知。”
她哽咽:“奴婢所知,已尽说了!昭仪娘娘,奴婢身为司制,有失察之责、亦有用人不当……但除红妹之外,其余四人办事努力,并无不妥。”
“恳请昭仪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,绕过她们!”
言下之意,是甘愿受罪了。
越荷微微叹了口气,并未回答,又转向那被所有人孤立的红妹:“你怎样说?”
她道:“如米司制所言,西室器物俱是你验看的。她并不晓得那桌脚被动了手脚……那么你呢?你倒说说,你进去的时候,那桌脚究竟折了没折?”
此话其实近乎是白问,人人心里也有一杆秤。
——桌脚无论是怎样弄断的,都需要耗时间、也必然发出声响。红妹等人是上午去验看的,彼时光天化日、人来人往,便是她与王女匠合谋,也不可能在那时候弄断桌脚。
更大可能,是王女匠或其他人提前锯断了大半,然后在红妹去验看时,将她糊弄了过去。
果然,听到越荷如此发问,那红妹便也哭出声来:
“奴婢……不知道!”
她说话很有些不连贯,满含着惊惧委屈:“奴婢进了西室,王珠便和奴婢说话。她说自己在窥星阁留了几日,最常来的便是这西室。因闲着无聊,早已将里里外外都打量过了!”
“王珠眼力一向毒,奴婢便也信了她的妥当。她又劝奴婢不用再看,并说了许多趣事来搅扰。奴婢虽然也粗看了些地方,但因与王珠说笑太久,待到米司制来催时,恰恰没能看完番植那一块地方……奴婢又不敢自承办事不用心,见王珠再三保证,便说查过了、并无不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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