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无人留心之处,顾盼面露一丝苦笑。金羽,这样的聪敏,不肯交出自己的心,还迷得圣上这样看重?而自己……万般柔情,又是否为真呢?
不觉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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托盘于玉带上一路流淌,已经是流过的第九趟了。抽过签的妃嫔当然是心满意足,没抽过的却还巴巴望着。而这一回,总算是停在了越荷面前。越荷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饮过酒。
方才掣出一只木签,翻转过来。堪堪要念出口,面上不觉一黯。
“越姐姐,上头写的是什么?”楚怀兰性子急,早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越荷心中怅然,并不回答,只是念道:
“虞兮虞兮奈若何。
——剑舞美人饮两盏。”
江承光闻言,不由就去找聂轲的身影:“聂贵人呢?”
微言温婉回道:“贵人今日托人说了身子不适,未能过来同乐……贵人亲手酿制的桑落酒,已经摆在诸位的面前了。”
江承光笑了笑:“那便一人替她吃一口,都尝尝这桑落罢。”神色却转淡,“当真好酒。”
越荷心中一叹。
其实,聂轲已经很少出席妃嫔聚会的场合。
自从金素出家,金羽入宫,深厌金羽的聂轲认为她实在对不起素素,可是两人几番冲突,都让皇帝给严厉呵斥。眼看着金羽春风得意,聂轲又怎会愿意面对那张和挚友一模一样,却分明是两个人的面容呢?这件事,就是越荷再劝她也无用。
其实在越荷看来,金羽身上不乏可取之处。只是为人有时偏于自私,不肯顾忌旁人。但想到金素与聂轲的真挚感情,越荷又能说些什么呢?
目光移向手中的木签。“剑舞美人”,一看便知是金素对好友的揶揄。那时候的金素风光无限,婉丽的面容上总带着笑意。
这酒席从一年前开始置办,中间有不少签子,还是素素写下的罢?
那时候——那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,她满以为自己会参加这场酒宴的。
纵然已过去了许久,有些事情,依然会在身边留有刻印。就如同手上这支,明显是金素所写的签子。而那签筒里签子再多,也不会有金羽的妙思。
洛微言正在向皇帝请罪,言说自己忘记了将签子择选一遍。其实不过是因为提起了金素,败了皇帝的兴致,只是无人敢明说罢了。越荷瞅一眼金羽,心道,前头她答得再妙,因为这一支木签,皇帝念起了金素,一时间定然要不想见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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