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已经开封土,进了甬道,再打开前面的石门,就到了摆放棺椁的地宫。
外面的收获再好,哪赶得上随身陪葬的。
门上用的自来石,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陌生,用拐钉钥匙捅了半晌,石门落下呛人的尘土,慢慢开启。
领头人按捺不住欢喜,这对他们来说是大好事——还没有同行进入到地宫里过,百年前陪葬的好东西必然还在。
可不知为什么,也许是常年下墓的敏锐,在这一片漆黑中,他总觉得像是有人,有人在极轻地呼吸。
他反手摸了刀在手里,另一只手嚓地打亮火石,几乎同时的,所有人的惨叫在地宫里嗡嗡作响。
“有……有人!”
就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间,他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到,在正中的棺椁上真的有人。
“别吵!”领头人忙去摸掉在地上的火石,大喝一声:“都别喊!怎么可能有人!是镇墓石!”
不等他重新点亮火石,黑暗中有人啪地打了个响指,四周墙上早已烧干的灯盏如听到号令一样,逐一亮起,将石室中照得恍如白昼。
这下他们都看清楚了,棺椁上真的有人,那白衣少年盘膝坐着,桃花眼下生着一颗朱砂痣,双臂交叉抱在胸前,侧头看着他们,微微挑眉。
“盗墓的?”
众人面面相觑,还是那领头的胆大,当先出声问道:“同行?”
有人嗤地笑出声,从棺椁另一头探出个小脑袋,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。
“公子,他们说你是镇墓石,还说你是盗墓的!揍他丫挺的!”
“废物闭嘴,什么忙都帮不上。”少年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一声,才向这边开口:“算了,你们干什么的无所谓,我正准备开棺,你们赶紧走。”
他将身下的棺椁拍得咚咚作响。
领头人失声笑起来。
安定侯夫妻合葬用的是三棺两椁,光靠着少年一个人的力气,根本不可能打开。
虽然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从那条道进来的,也不知道刚刚点火的究竟是什么把戏,可对方到底只有两个人,其中一个还是小姑娘,不足为惧。
“小兄弟,”他一抱拳:“都是祖师爷赏饭吃,小兄弟虽然先来,可如果没我们兄弟出力,你也打不开棺椁,一会儿开了棺,东西我们先拿。”
“你们赶紧走,我好开棺,免得骨头灰都剩不下,”少年仿佛没见到对方人多势众,斜眼瞟他,无奈叹气:“盗墓有罪,罪不至死,上天有好生之德……”
棺椁旁的姑娘又探头:“公子,您怎么说话还跟个老方丈似的?”
“你再多嘴?”少年一眯眼,唬得姑娘不敢吭声,才右手一伸,一处空洞在众人面前不远处凭空展开。
“给你们开了鬼道,赶紧走,以后别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。”
可哪有人敢走,这空洞里黑烟弥漫,不知里面藏着什么,在哪儿看到都已经足够吓人,更别说出现在这地宫里,更别说还叫什么“鬼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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