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几个人的脚步,而且这个时辰过来,必然不可能是送饭的狱卒。
慕景延一个骨碌爬起来,没等台阶上的铁门洞开便放声高喊:“什么人!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!我要见皇上!让我见皇上!”
缓慢的脚步声从台阶上下来,提着马灯的人走在后面,将为首那人的影子一直拉长到越过栏杆,将慕景延整个吞下去似的。
“柳……”慕景延的呼吸急促起来:“柳重明……”
墙上的烛火被点亮起来,将扶刀而立的那人照得更加清楚,他几乎是看着柳重明长大,却从没觉得这张面孔看起来会如此令人胆寒。
站在略靠后一些的,是凌河。
慕景延仿佛看到了一点光亮,忽然厉声高喝:“凌河!本王知道你清正廉洁,公正不阿!本王是冤枉的!我没有起兵反叛,是白石岩派人杀我!我才不得不逃回京的!你让我见皇上!你让我给皇上上书伸冤!”
凌河仿佛例行公事似的向他点点头,看着狱卒先去一旁的牢室里,将曲沉舟扶出来。
三人就这样站在紧闭的牢门前,受审的人,只剩下慕景延一个。
“凌河!你竟敢偏帮柳重明……”
他脑子里一团糊涂,更是恐慌,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是站在柳重明身后的。
“奉皇上旨意,”柳重明这才出声,打断他的呵斥:“送王爷一程!”
有人端着托盘上前,半蹲在牢门外,木盘上放着一杯酒。
慕景延的目光刚一触到那杯酒,便仿佛被毒蛇咬了似的,腾地向后退去。
“不可能!皇上不可能连面都不见!是你!是你们假传圣旨!都是死罪!我要告你们欺君罔上假传圣旨!”
几名狱卒仿佛没长耳朵一样,对他的尖叫恍若未闻,径自打开牢门,按住了他的手脚。
“柳重明!”慕景延犹如牢笼困兽,挣扎到极致竟放声大笑起来:“我死了,曲沉舟也一样活不成!”
那杯酒被灌入他的喉咙,辣得仿佛一团火一直灼烧下去,他想哀声惨叫,却只是徒劳地张着嘴,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牢室中陡然安静下来,只能见到挣扎的安静,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想死吗?”
柳重明缓缓开口:“随随便便就让你死了,哪有那么便宜的事?”
“凌少卿可以作证,我没有假传圣旨。王爷祭祖途中带兵返京,意图谋反,皇上气得吐了血,怎么可能召见王爷。”
“王爷死心了吧。”
“皇上令我二人前来赐你毒酒一杯,我只是把毒酒换成了我锦绣营的哑药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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