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静了片刻,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。
“怎么得来的?我倒是要问问你,你这个位置是怎么得来的?”
“人是我毒死的,你难道就没有在中间做手脚?你如果没弄死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母亲,你连给太后提鞋的资格都没有!”
“你也不想想,你为什么都不敢让太后见一见曲沉舟!”
“母慈子孝?呸!我只恨自己识人不明!信了你的鬼话!”
“慕仁泽,你不是想知道那个江湖术士跟我唐家有没有关系吗?我偏不告诉你!”
“你日日做噩梦吧!你害死的那些人,总有一天会把你拖入地狱的!”
她的咆哮声越来越尖细,仿佛一口气顶得上不来似的,连笑带喘,扶着桌子跌坐在地上。
虞帝忽然起身,一拂袍袖,冷笑一声:“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,你说也罢,不说也罢,朕也不是非要个答案。”
于德喜在他的眼神里会意,在两人身后关上了房门。
曲沉舟提着灯笼走在侧前方,仿佛没有听到门内被捂住嘴的窒息挣扎声,小心地搀扶着虞帝下了台阶。
秋夜寂静,他们行走在低低的虫鸣中,仿佛幽冥里的孤魂,一句话也没有。
直到回了寝宫,曲沉舟才将灯笼放下,跪在门槛外,恭送虞帝。
这样一本正经的大礼令虞帝停了脚:“怎么?”
“臣谢过皇上隆恩,必不负厚爱。”
虞帝一晚的气闷被冲散许多,今晚的事也不避讳地带着人去,便是要看曲沉舟能不能跨过心腹这道坎。
“聪明的小家伙,”他欣慰一笑,俯身摸摸曲沉舟的头顶:“朕不会亏待你。”
“臣妾恳请皇上,将曲沉舟送出宫外,否则恕臣妾不敢受此恩赐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虞帝面色不善,甚至没有让跪在地上的人起身:“朕令你打理后宫事务,你这是恃宠而骄,与朕讨价还价?”
柳清如目不斜视,并不慌张。
“臣妾虽年轻不懂事,却也知道规矩礼仪需得令行禁止。皇上在前朝殚精竭虑,臣妾理应为皇上分忧。”
“可如今曲司天居于宫中,臣妾便是有起居坐卧的规矩,他也是个特例。”
“更别说曲司天掌着骁营和金吾卫,若是他有心从中作梗,臣妾不过是个摆设而已……”
虞帝打断她的话:“沉舟不是这样的人,照你说来,难不成谁掌了南衙,谁就在后宫说了算?”
柳清如垂目:“皇上,曲司天不同于人,若是曲司天窥得天机,自有打算,臣妾有所阻拦,坏了大事,臣妾担待不起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