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言犹豫一下,还是说道:“您回来的正是时候,您看宁王爷究竟……”
“薄统领言重了……”曲沉舟打断他的话。
“我只是个靠天吃饭的人,不懂朝政,也不敢僭越多话。至于寻查真相,大理寺和刑部比我专长,若是皇上或是哪位大人用得到,我义不容辞,可眼下,在我职责之外,恕我爱莫能助。”
薄言碰了意料之外的钉子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可……可是,曲司天,为皇上分忧,这是为人臣的职责,如今皇上忧虑,前朝后宫都不安宁,我们如何置身事外?”
曲沉舟微微一笑——薄言这个人固然值得拉拢,却并不甚机灵,多年习惯的忠诚导致在关键时候转不过弯,倒让皇上拿来当枪使。
这就怪不得在哪一边都做不成心腹。
“薄统领言重了,皇上如今身体最重要,我今天不就是奉命去调制新丹药?”
见薄言似是不服气地还要说什么,他的指尖点在薄言肩上。
“皇上正值壮年,万事都了然于心,自然有打算。这是皇上的天下,宁王爷也是皇上的骨肉,还轮不到你我做主。”
这话卡死了薄言的路,他又不好说,暗示自己将消息透露过来的人是皇上,曲司天这样的立场和态度似乎也无可厚非。
所谓观看演武原本不过是个幌子而已,可骁营这次却格外卖力,进退间喊声震天。
个个都是消息灵通的,谁不知道他们顶头的曲司天这次又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,哪怕是曲司天养伤的这几天里,其他几部投向他们的目光都是羡慕嫉妒。
与他们相比,往日里最趾高气昂的金吾卫反倒没了精神,从校场的另一边频频往这边看。
丁乐康尸骨无存,谁也不知道即将接手的人,还能不能让他们再有从前的声势荣光。
曲沉舟当做没看到四面投来的各异心思,令人打赏下去,在薄言忧心忡忡的目光作别,前往洞天庄。
这里取自“别有洞天”之意,一直是为皇上炼制丹药之所,牛鬼蛇神层出不穷,比司天官这个位置还令人眼花缭乱。
如今他带回了木精,自然顺理成章地将丹药炼制接管过来。
皇上的身体状况并不是什么秘密,别院的府医早就将温养的方子念给他记在脑子里。
要对付皇后和怀王,皇上这把利刃的用武之地还多得是,不能让人现在就这么倒下。
曲沉舟在洞天庄逗留到暮色低垂,宫门必然已经落锁。
好在他早晨去向皇上请安时已经禀明。
今□□程繁多,时间紧张,洞天庄中琐碎事宜也要尽快了解清楚,今日赶不及宫门落锁前回来,皇上允他在外暂住一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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