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待他开口说什么,一个吻落在额头,好像不过是颠簸中的触碰。
“如果你想要自由,我也愿意等,直到你回来。”
许是马匹的颠簸消耗力气,曲沉舟歪着头,原本蜷曲着的手慢慢伸展,在柳重明的腰后拢在一起。
耳旁的心跳更快,他听了片刻,轻声问:“你在害怕?”
柳重明低头向怀里看一眼,习惯性逞强的话变成了坦诚:“对,我害怕,也期待。”
害怕去想这里曾经发生的事,期待能找到一点转机。
哥哥的名字曾经是他的禁忌,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克制着自己这样冷静。也许只有这样的他,父亲才放心让他放手去做任何事。
虽然隶属于石矛县管辖,可这里除了镇上热闹,其他地方人少地广,几里路内就那么几户人家是常有的事。
即使没带着地图,那户人家的位置也早就烂熟于心。
他们在官道上下马,沿着山坡向南走,能隐约看到曾经存在过的土路的痕迹,只是太久没有人走,已经长满了杂草。
向前不过一盏茶的工夫,被草丛掩映的木门和屋顶便看得很清楚了。
院里的土地都是翻过的细土,虽然也有野草,却不至于像外面一样无处落脚。
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院落,左右共七间,前后两个院子,青砖瓦房,看起来算是生活富足。
从布局痕迹来看,曾经养了些鸡鸭,有几间是家里人自用,有两间屋内空旷,但墙上有钉子钉过的痕迹,看高度该是曾悬挂字画,似乎是书房。
柳重明走在前面,扯开被苔藓卡住的木门,向里面张望一下。
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的确是什么都没有,明明是住过人的地方,家用器物衣服被褥,甚至包括院里应该堆积的柴薪农具,全都没有。
这院子仿佛是刚刚建好,却并没有人住进来过一样。
安宁说帮他们四处看看,带着晏归期出门去了。
曲沉舟在水井旁坐下,看一眼已经干涸的井眼:“桶还在,他们也有细枝末节的地方没来得及清理。”
桶上系的绳子已经朽了,柳重明捞了一把,下面的桶陷在湿软的井泥里,稍一用力,井绳就断开了。
“沉舟,在发现这里之后,我和我爹反复考量很久,确定哥哥当年应该就是走到这里,发生了变故。”
“极有可能是他路过时意外见到了慕景延,而慕景延要带走周怀山,是见不得光的事,无论哥哥是不是真的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,慕景延也不会担这个风险。”
他也在井台上坐下,看着空荡荡的院子,指尖掐着皮肉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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