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不容易搞到这么个机会,把丁乐康带出来,不能让他活着回去,关键是什么时候动手。”
“他对怀王重要,慕景延肯定会调人跟着咱们,动手早了,我也落不到什么好。最好是把这趟的事办妥了,快到京城的时候。”
“世子的人呢?”曲沉舟问:“慕景延未必有耐心等到那个时候。”
“正在赶过来。不过跟你交个底,两边都在暗处,谁也摸不清哪个是。而且走在人群里倒还好,之后如果走野地,也没法距离太近,还是要靠自己警醒着点。”
一柄裹着革衣的短剑放在桌上。
曲沉舟默默拿起来,入手不重,拔出剑锋时,在嵌着细银的葛衣口上留下一道磨痕。
他最初跟着柳重明学的就是短剑,但碍于身份,短剑不方便携带,直到铁铺里打造出可以折叠扣合在奴环里的短剑时,才换下飞刺。
触感冰凉,像是顺着血脉上行,却烧得他心里沸腾。
“世子……”
柳重明拦住他的话:“让你收着就收着,我做生意可以赊账,回京之后再把钱给我就行。”
曲沉舟不再说什么,收好短剑,起身去将帷幔放下一半。
“世子回吧,明天还要赶路。”
可世子不回,不光不肯回,还试图往床上坐。
曲沉舟张开手护住整个床沿:“世子自重!”
柳重明只能退后几步,将两张椅子拖过来拼在一起。
“那两个人被我安排在我那房间里,正颠鸾倒凤得痛快呢,现在回去,大家都尴尬。你别赶我出去,椅子上还不行吗?”
另半边帷幕也被放下,看不见床上的身影,好在也没有人赶他。
他去吹熄了烛火,在椅子上仰面躺下,身下坚硬又凉,却比别院那张床舒服很多。
能再次跟人距离这样近,他已经别无所求了。
可两张椅子毕竟短了点,他的脚还踩在地上,无处安放,正打算再拖一把椅子过来,听到床上有人翻了个身。
极含糊的字从帷幔的夹缝中挤出来。
“……过来。”
不需要第二声吩咐,柳重明脚步带风地掀开帷幔,又轻手轻脚地挪上床沿,看见已经有一块地方腾出来。
直到他躺下,曲沉舟也一直背对着他。
只有他们两人的狭小空间里,逐渐弥漫着带点甜丝丝的味道。
柳重明慢慢伸出手,虚虚地在那把细腰上比划,谨慎琢磨着,这只手落下去,自己是会被踢下床,还是挨个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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