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沉舟换了衣服,还没来得及散开头发,便听到外面有细细的声音叫门。
“公子,奴家来了。”
他心头陡然升起一阵烦躁,有些后悔今晚的安排,可不等他应声,门被推开,又轻轻合拢,那人急三火四地奔向他,就要来脱他的衣服。
“公子一路劳累,且容奴家为公子解解乏。”
曲沉舟被推得踉跄几步坐下,眼看要被那人推倒在床上,一时又羞又恼,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。
“别胡闹了!”
“你怎么还越打越顺手了?”柳重明捂着脸,一脸哀怨:“公子是嫌弃我第一次接客,伺候得不好么?”
曲沉舟咬着唇看他:“不过是出个京,世子怎么突然孟浪成这样!”
“不是因为出京,也不是突然,”柳重明憋了许多天的快乐在脸上漾出朵花,殷勤地拉人坐下,就要上手捏肩。
“沉舟,打从知道要跟你一起出来,我兴奋得连着几夜都没睡,都是丁乐康太讨厌,一直也不知道避嫌。”
曲沉舟把他的手打开,向前挪一步:“我瞧着丁乐康挺好,至少不会厚颜无耻地半夜假装小相公。”
柳重明很冤:“你临上楼之前对我目送秋波,不就是让我安排好,现在过来找你吗?”
“你……”曲沉舟勃然大怒:“谁对你目送秋波!我只是看你一眼!”
“你看我……不是让我这时候过来?”
曲沉舟无言以对,缓了这么一会儿,才发现刚刚那一巴掌太用力,现在手心也隐隐作痛,便侧过脸去,扯着束发带:“你为什么不躲?”
几根头发被缠住,他正要用力扯断,被人从背后握住了手腕。
“别动,我帮你,”柳重明轻轻叹气,耐心地为他一根根解开头发:“沉舟,你什么时候能学着对自己好一点?”
曲沉舟的肩缩了一下,转过头不看他:“人呢?”
“那两个么?我都安置好了,不用担心,丁乐康不会发现,他还忙着呢,”柳重明的手指从发间划过:“你先别打岔,今天谈事之前,我有更重要的话要和你说。”
曲沉舟起身要走,被按着肩坐下,不好声音太大,只能恨声道:“有什么快说,我还没有沐浴!”
他话一出口就后悔,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柳重明从身后将他打横一抱,便向屏风后走去。
“柳重明!”他又急又羞,几次挣扎不开:“大胆!我如今可不是你的……”
“我的什么?”柳重明并没有毛手毛脚,只轻轻将他放入浴桶,去一旁取了水瓢过来:“你不是我的,我是你的,行不行?别这么大声。”
曲沉舟靠在桶边,氤氲的热气熏红了眼睛,他不想让人看见,洗了洗脸,问道:“你要说什么?”
柳重明撑着桶沿俯身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