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骰子拿来我瞧瞧,”曲司天向荷官示意:“世子信誉不好,我怕在自家地盘上也出老千。”
柳重明嗤笑一声:“出千这种事要看对谁,别人我肯定不敢,但为了曲司天,值。”
那粒骰子在莹白的指尖打着转。
“世子这话怎么说?”
“既然要赌,就该有赌注,”柳重明笑:“本世子明人不说暗话,我若输了,黄金万两奉上,我若赢了,曲司天便去我别院里做客一个月,任我取求,如何?曲司天敢不敢?”
“我若赢了,奇晟楼给我,”曲沉舟把骰子抛回去,从腰间摸了腰牌拍在桌子上:“我若输了,骁营给你。”
四周众人不敢出声,用眼神互相瞟着,生怕一点声响就能变成引子,把这两人之间的火|药点炸了。
“曲司天是怕了?”柳重明翘起一条腿:“不如折中,你若赢了,奇晟楼交给你,房屋地契,一样不少,我若赢了,曲司天跟我回别院如何?”
曲沉舟眼都不眨:“赌了。”
有人开始忍不住交头接耳——这个赌约当真是掐住了曲司天的软肋,那奇晟楼可是耻辱地,曲司天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回去。
荷官摇动筛盅,不老实的骰子撞得叮当脆响,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。
柳重明漫不经心扫了一眼,问道:“曲司天是不是在门外就知道本世子在,特意进来投怀送抱?”
“倒是知道世子在,”曲沉舟的目光盯着筛盅,冷漠答道:“是想着世子的不义之财太多,来分一杯羹。”
面前是神仙打架,尚未交手就火花四溅,凡人自觉都闭了嘴。
那筛盅啪地一落,四下无声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曲沉舟身上。
“六……”
曲沉舟环视四周,又轻轻吐出第二个数:“四。”
荷官轻巧地以铜杆一挑筛盅,手法娴熟地掀开,桌上两颗骰子纹丝不动,清晰的一个六点,一个四点。
倒像是自己中了头彩似的,四周欢呼雷动。
曲沉舟将腰牌重收起来,双手压下,止住众人的喧哗,微微一笑:“劳烦世子破费,楼中诸人尽数清退,我只要林管事,房屋地契,改日送去骁营。”
柳重明没有说话,始终盯着那两个骰子,眼见曲沉舟就要起身,忽然一拍桌子,他身后的兵士呼地向前包抄。
骁营诸人也即刻亮了兵刃。
一时间温度似是降至冰点,众人跑也不敢跑,只能缩着头,惊魂不定地看着面前剑拔弩张。
“曲司天这是欺负人呢……”
柳重明话音未落,听外面有人连声喊着冲进赌坊,慌得甚至没留意眼下的紧张。
“世子!”那人嗵地跪倒在地:“皇上宣世子即刻进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