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皇上昨夜并没有宣曲司天,小梁子在轮值册子里也没有外出记录,连观星阁外守着的人也说,没有见到曲司天从正门出去。”
“皇上……”曲沉舟终于抬头,却被虞帝抬手,止住了后面的话。
皇后在一旁冷笑一声。
“曲司天还想说什么?半夜三更,未经皇上传唤,偷偷在宫中走动,已经是死罪。你必定是遇见文兰,看四周无人心生歹意,对她先奸后杀,再逃到太后宫中,故作清白。”
柳重明一头雾水,却听出话里的意思。
“娘娘是说,并没有在文兰遇害的地方,把他抓住?”
“他自己都说了,戌时三刻离开观星阁。太后那边的人说,他子时刚过到的慈宁宫,仵作查出来,文兰遇害就在戌时和子时之间,除了他,还能有谁?”
虞帝微皱眉头,这才缓缓开口:“重明,此事干系到后宫人命,朕不想见宫中人心惶惶,就交给你来查。”
皇后登时起身:“皇上,此事既然是干系后宫,还请交由臣妾……”
虞帝不动声色瞟她一眼,继续向柳重明说:“有什么要查的,有什么人要提,朕让薄言和于德喜都不拦着你,务必彻查。沉舟……你就先带去吧。”
“臣必不负皇上所托!”柳重明精神一振,响亮地应一声,就要去拖曲沉舟的胳膊:“走吧,曲司天。”
“皇上……”曲沉舟忽然甩开他,向前膝行几步,声音哽咽。
“臣的话句句属实,臣是冤枉的!臣不去锦绣营!臣不去!若是皇上不相信臣,还求皇上指凌少卿审理此案,否则……不如赐臣一死。”
皇后原本还要再争,听他这样说,笑了一下:“曲司天难道对皇上用人之策有什么不满?要去哪里,岂是你说了算的!”
柳重明也立即附和。
“皇后娘娘所言极是!曲司天如果不是心里有鬼,怎么会怕去锦绣营走一走?”
他又去拽曲沉舟:“从前你不听我的话,如今连皇上的话也敢不听了?”
“不……”曲沉舟拼命撑着地面,浑身哆嗦:“皇上救我,我是冤枉的!求皇上指派凌少卿!”
虞帝原本已垂目去看折子,直到曲沉舟已经被硬拽到了门口,才慢慢开口:“重明,不得放肆。”
柳重明愣了一下,不甘心地放手。
“你要记得,他可不是以前的曲沉舟。朕只是让他暂住你那里,待需要时,还会宣他入宫。他若是磕了碰了,伤了瘦了,朕必然拿你是问!”
“可是……”柳重明为难迟疑。
“没什么可是,难不成你除了动刑,就没别的法子?”
虞帝又呵斥:“沉舟,朕从前说的话,你都忘了?挺直你的腰,哭哭啼啼,像什么样子!就是过去问几句话而已,就怕成这样?”
曲沉舟不敢再哽咽,只能站起身,喏喏应几声,跟在柳重明身后出了门。
皇后似是还想说什么,被虞帝摆手打发出去,屋里安静下来,虞帝才丢开折子,长长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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