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夫人犹豫一下,她对朝事不懂,但皇后说得很好,由不得她不信。
“侯爷,您与唐侍中两个人,还不行吗?”
柳维正看她一眼,微微笑一下:“倒是不妨一试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,我从前与唐侍中并不亲厚,还多有龃龉,就算重明当真肯娶唐家小姐,恐怕也一时半会无法放下成见,又哪里谈得上联手?”
柳夫人心中大喜,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。
“侯爷,这个就不用担心了,”进门之前的担忧都消散殆尽,她掩饰不住一脸喜色:“不瞒侯爷说,这些年我与皇后娘娘……”
柳维正向她做了一个手势,止住她的话,去将门关上,才轻声说:“夫妻多年,还总是叫侯爷,太生分了。”
柳夫人眼中一热。
曾经的侯爷耀眼夺目,飒爽英姿,她只在春日宴上看了一眼,其他人便再无法入眼。
可她费尽心思等来一道圣旨,却只能在新婚之夜叫一声阿正,没有回应,面前的人神色漠然,她便再不将这两个字叫出口。
即便在床笫之间,两人也始终闷声不响,仿佛抱在一起的,不过是两个在寒夜取暖的陌生人。
柳夫人张张口,试着叫了一声:“阿正。”
“喜玉,”柳维正轻声应了,目光垂下去,问道:“你和皇后娘娘怎么了?”
兹事体大,柳夫人原本犹豫一下,又在这轻柔的声音里败下阵来:“我……我这些年一直在帮娘娘做事。”
“……”柳维正沉吟一下:“喜玉,不是我轻视于你,只是朝事纷杂,恐怕不是女人闺房中这些交情可以说得上话的。”
“您不用担心,”柳夫人比谁都清楚,她这些年的事不止是闺房间的玩笑:“从很早以前,娘娘就已经未雨绸缪……”
柳维正不动声色地听着。
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,甚至是柳夫人待字闺中的时候。
柳夫人记不清所有事,也有些事不过是听命行事,不知原委,记得糊涂,便专挑自己的得意事来讲。
她见柳维正神色渐缓,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,不知不觉间牵起葫芦扯起藤,将一知半解的也一股脑倒出来。
“谭翰林的次女暴毙,也与皇后有关?”柳维正忽然插嘴问一句:“东西交给你做到?”
柳夫人记得清楚,忙答道:“娘娘说,谭家若是与林相结了亲,恐怕又是一根硬骨头。”
“娘娘考虑的是,”柳维正点点头,又问:“前些日子,你带去给莺儿的点心,听说也是娘娘赏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