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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拿来骗别人倒好,可瑜妃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,越是听他这样说的云淡风轻,越是忧心忡忡。

她看了看窗外,焦灼地踱了几步,再开口时,声音低弱下来,都是乞求。

“景延,让他们斗去吧,好不好?漳州是个好地方,远离纷争,你……你去跟皇上求一求……”

她剩下的话在儿子的一瞥下,都重吞回肚子里。

“远离纷争?”慕景延嗤笑一声。

他与瑜妃相貌上有六七分相似,清秀温柔,无论笑与不笑,都亲切随和。

“母妃现在又想远离纷争了?”他又问一次,眼中盈着和悦的笑容:“母妃当年与人苟合,难道就只是为了儿子争一块漳州?”

“你……”

瑜妃喉中一紧,眼泪不受控制地滚出来,又怕有人听见,只能死死地咬着帕子,伏在榻上。

慕景延目不转睛地盯着茶炉,像是最重要的事,便是眼前即将滚沸的茶水。

直到耳边的抽泣声渐渐低下去,他才漫不经心,似是自言自语:“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,白夫人落水了呢?”

瑜妃也不是第一次被儿子气哭,对他的视若无睹已经习惯,直到再哭下去也不会打动铁石心肠,只能忍着哽咽,轻声回答:“我听人说,是那个贱奴对重明心有怨恨,不敢对重明动手,才伺机报复白夫人。”

慕景延不说话,这个说法,他在众人的闲谈中也听说过。

说重明只爱那小怪物的一张脸,实际上对人苛刻得很,动则非打即骂,连给人上拶子,眼都不眨,也难怪小怪物积怨已久。

这说法倒也讲得通。

那下奴的确有双灵动的眼,惊艳的脸,他也从奇晟楼打听过,知道小怪物的脾气倔强不训,很不招人喜欢。

的确该是说得通。

可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,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。

也许是太久没有遇到什么不顺,上一次令他不舒服,还是宁王身上的那盒口脂。

好在无论如何,柳重明也与白石岩有了一场不愉快。

据说柳重明这两天几次上白府,出来时神色都不太好,像是与人闹了矛盾。

虽不尽人意,但多少也算是与预期偏离不大。

“接下来,就看那下奴能不能活着从白家出来了。”他用滚水冲了第一道茶,看着杯中翻着花似的茶叶,也不冷落瑜妃:“母妃怎么想?”

“会……会活着吧,”瑜妃心惊胆战地看着茶杯,忘不了上次说错话,被滚水泼在身上的滋味:“他们两家好了这么多年,柳维莺也平安,白家……总会给些面子。”

见儿子也认同地点点头,她高悬的心总算落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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