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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事情,果然是无知者无畏,知道得越多,他越是明白自己羽翼未丰,无力对抗。

柳重明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呼吸,等人牵马过来。

曲沉舟说今天要去景臣必经之路守着,看这时间也该回别院了,他需要回去,立刻回去!

他习惯性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,忽然想起来,今早出门之前,曲沉舟塞了个香囊给他,说审完容九安再打开看。

只当是有什么锦囊妙计,可香囊里虽然的确有张纸片,写得却只有简单四个字——徐徐图之。

这熟悉的字迹,就像是另一个无比冷静的他,一笔一笔写下安抚的话,连那个“之”字也练习得一般无二。

方才的焦躁仿佛火炭在雪地里滚了几滚,嗤地一声熄灭下去。

这可如何是好。

他究竟该庆幸自己如此幸运,还是该哀叹自己如此所遇非人。

一次次地强迫自己不去想念,不去奢望,可那人偏偏不自知地勾着他,引着他,牵得他身不由己。

前几天他们又一句不投机,一直吵到晚上就寝。

说来可笑,他现在甚至都已经忘记,吵架的起因是什么,只记得两人都是那样针锋相对。

他躺下后仍气不过,扯着头顶的绳头晃个没完。曲沉舟被头顶的铃响吵得睡不着,一把扯下来,顺手从窗户扔出去。

他当场哑火,竟呆呆愣住,甚至想不起来冲出去大发雷霆。

过了许久,听到外面没了声音,他才轻手轻脚出门去,在台阶下摸索许久,捡回了那个铃铛。

再抬头时,见曲沉舟披着外衫站在门口,默默看着他拿着铃铛,他竟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
该如何是好?

他攥着香囊,嘴角忍不住噙着一点笑,虽然不敢再奢望太多,可只要一想到,每天回去能见到曲沉舟,日子也比从前有些滋味。

“重明!”有人从身后啪地拍他的肩膀,又在转到正面时,声音中都是艳羡:“我说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动呢,是不是又在想你的小美人。”

柳重明回过神来,见到来人就要行礼:“宁王爷,身体可好?”

宁王用手指颤颤地点着他,一肚子愤懑:“柳重明,你还有脸叫我?我算是看出你见死不救了,明知道我都病了,也不知道带人过来瞧瞧我。”

“带大夫吗?”柳重明明知故问,又道:“我铺子里那些庸医,怎么比得上太医高明?”

“少跟我装傻,我今儿就是过来找你的,我跟你回家,”宁王一摆手,干脆耍赖:“摸不能摸,看一眼总成吧。”

他说着话,马车已经到了面前,也不等柳重明反对,便把人直接拉上车,吩咐一句“去他别院”,才坐回车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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