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里有人爱吃,我也跟着尝两口,少吃些,还挺有味道。”
柳清如愕然片刻,忽然用帕子掩口,可弯弯的眉眼下,想也知道是矜贵的贵妃娘娘不加掩饰的笑。
“重明成家了?姐姐怎么不知道?”她故作嗔怪。
“没……哪有!怎么可能成家!”
“那家里人是怎么回事?”柳清如见弟弟难得手足无措,不住追问。
“就是……”
柳重明被问得有些不自在,立刻反应过来,姐姐是在逗他,想要转身就走,却又回头多问了一声。
“姐姐,什么样的人……值得喜欢?”
柳清如笑意更盛,弟弟这副模样真是难得,到底还小,满脸烦恼里却是满心欢喜,叠着羞涩,看样子当真是有喜欢的人了。
虽然那句“家里有人”似乎不妥,可想想弟弟不至于浪荡得不知礼仪,便没再多问。
“什么样的人呢……”她放缓了声音,好笑地看着柳重明按捺不住的焦虑:“就是你愿意为她日日画眉的人罢。”
回去的路上,柳重明从沁香园拿了一管螺子黛。
他心里想着早点回去,家里毕竟还有个病秧子,叫人放心不下,可没走出两条街,便被人嘻嘻哈哈地拦着,死拉硬拽地把他扯去茶馆里坐坐。
对于跟廖广明的赌局,宁王显然比他还上心。
柳重明屁股还没坐稳,门外便呼啦啦地引进来十几个姿态各异风情万种的少年少女,宁王一副邀功的模样向他挑眉,让他尽情挑选。
他烦死了。
通花软牛肠反复加热,必然不如新出锅的好吃,这食盒里倒是垫了棉衬,可架不住天气寒冷,宁王又搅和得没完没了。
“重明重明,你看这个怎么样?”宁王动情地抚摸着少年的脸庞:“眉目如画,唇红齿白,身姿娇弱,我见犹怜。”
“太丑。”
柳重明起身要走,又被慕景昭拉住:“哎哎急什么,好的还在后面呢,这个怎么样——出水芙蓉,冰清玉洁。”
“算了吧,这样的能赢,我脑袋摘给你。”
柳重明不耐烦地敷衍,一手撑开一段嫌弃的距离,不让宁王靠近:“我刚刚突然风寒感冒,阿嚏,王爷,恕不奉陪,下次再约。”
他转头就走,不给人拉扯的机会,轿子就在门外,他踏上轿子之前,身侧正有个人与他擦身而过,身影熟悉。
那人余光里见到柳重明,也条件反射地转头与他对视——是凌河。
凌河仍穿着官服,却同样提着一个食盒,不知道是要去送给谁,有种格格不入的另类。
两人各有心思,没说话,只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,便各自离开。
白石岩不请自来,管家迎上去说世子正巧不在家,被他一句话怼回去——不找柳二,小曲哥在不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