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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治好……之后呢……”他怀着私心,忐忑地问。

可那天重明没有给他答复,连着几天都不见人影,再见面时,将一枚缀着铃铛的小小玉佩放在他手里。

“给你从禅院求来的,能保你一世平安,”重明脸色绯红,声音小小的:“也是……我给你的信物,等我……”

那四个字是此后岁月里,支撑着他不会倒下的脊骨——等我娶你。

曲沉舟在一片安静中,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,半晌终于睁开眼睛,嗯了一声,然后慢慢从柳重明的双膝间挪出来。

一时想得出了神,也忘了拉柳重明起来,只在推门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再应一声。

“谢世子提醒,我知道了。”

身下没了生怕压坏的人,柳重明一屁股歪在地上坐着,龇牙咧嘴地卷起裤腿看看,比想象中还严重,手臂上也淤青一片,是被落下来的木柴砸伤的。

可他也没顾上这些伤,怔怔坐在地上半晌,忽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。

“我他妈的在胡说八道什么。”

晚上就寝的时候,他才发现曲沉舟没有住在纱笼里,搬去了东厢房。

如今内院里又添了个丹琅,两人一东一西本该合情合理,可柳重明仰面在床上躺了很久,窗外虫鸣声似乎比往日更吵人,搞得他一直睡不着,心中还有些憋屈。

想他堂堂侯世子,凭什么为了做戏给人看,把外间的人撵出去,曲沉舟是他的人,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。

等清醒过来时,他鬼使神差地站在东厢房的门外,手指关节抵在门上,已经敲过了,连退路都没有。

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不知不觉间疯了。

曲沉舟很快来开门,只披了一件中衣,袖子也没穿上,用两指捏住前襟,在半掩的房门后看他:“世子怎么还没睡?”

“出来随便走走。”柳重明伸手推门,不等人请,自己迈过门槛。

东厢房不大,不分里外,只有这么一间,他一眼看到桌子上摆着他让人送来的伤药,拿在手里掂了掂,问道:“伤在哪里?”

曲沉舟在后面关上门,也跟过来:“后背。不劳世子……”

见柳重明向椅子上示意了一下,他犹豫片刻,还是坐过去坐下,松开捏着前襟的手指。

柳重明帮他将衣服丢去一边,才打量伤处,两片肩胛骨分明地突起,擦伤最重,沿着柔和起伏的脊背向下,在靠近后腰的地方也有一片暗红。

看后背这情况,曲沉舟是看不见背后的伤势,只能摸索着涂了一点。

还真是个不求人的硬臭脾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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