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沉舟不想正经理他,答非所问:“世子这话问错了。”
“怎么?”
“世子与其关心那支曲子,不如该问,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谁,不是吗?”
他心中有些挫败,虽然当前的确有更重要的事去做,可眼前的人一身谜团,由不得他不分神。
“好……吧,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“世子又错了,”曲沉舟恨铁不成钢地纠正他:“不是我想,而是世子应该去做,不是为了我,而是为你自己——世子有考虑过入仕吗?”
他当然考虑过,只是始终没法决定好去向,而且也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指点方向。
实际上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曲沉舟的出现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浮木,让漂浮在水中不知去向的他有了一个倚靠和助力。
迷茫中出现了希望,也出现了未知的恐惧,不知道他们会一起漂向哪里,这条河的尽头又是什么。
“想过,刑部、大理寺、吏部,都考虑过,还没想好去哪里。”
这三个去处无论是哪里,都是他为了调查大哥的事考虑的。
“刑部和大理寺可以考虑,但这两个地方都不过是今后的跳板,你最应该去的地方是……”
柳重明的目光落在不远处,忍着羞辱不得不道歉的户部侍郎,然后移到那位廖统领身上。
他的姑丈是正正经经从战场的血路上走过的人,却也没有这位廖统领眉间的戾气,虽然人在笑,却仿佛下一刻就会当即翻脸、抽刀砍人一样。
难怪都说,穿着官服的人都是廖统领的敌人。
曲沉舟落下一子:“锦绣营。”
“你想让我去锦绣营?”
他从没打过锦绣营的主意,一是不能,二是不想。
锦绣营是皇上设立在三司外的衙门,属于皇上直属的心腹,虽然谁也没有明说,但大家都知道,锦绣营除了协助职责之外,更多的是做些不方便拿到明面上做的事。
那是皇上手中牵着的一条忠狗,廖广明也是皇上经过深思熟虑才定下的人选。
哪怕锦绣营中再被人说是一团浑水,只要廖广明被牢牢地牵在皇上手中,体察圣意,其他又能如何。
更何况,本就是用来做不见光事的,要那么堂皇有什么用?
柳重明堂堂安定侯世子,哪怕面对皇上,也想象不到自己如此伏低做小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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