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拗不过儿子,只能让人搬去别院,虽然明里暗里多次指点,可心性不变的话,笔下的文章是不会变的。
几次让儿子搬回来,最后也以吵得不可开交告一段落。
如今察觉到儿子身上耸立的倒刺在不经意间柔软下去,由不得他又是惊讶又是欣慰。
饭桌上,柳夫人还是像从前一样唠叨,不停地在责怪别人,柳清池也仍然神色淡漠,柳重明却没有像之前那样,立刻抽身离开。
今天下午,在送他出门时,那个人像是不经意般对他说——吵闹喧嚣,爱恨交错,才是该有的烟火气。
说的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吧。
在絮絮叨叨中,柳夫人从丫鬟手中接了食盒递给他。
里面装着的都是他喜欢的东西,糖蒸酥酪,桂花糖蒸栗粉糕,玫瑰酥,甜雪面,四甜蜜饯。
他犹豫一下,又把食盒推回去。
“娘,有没有咸味的点心?”
白石岩匆匆进入书房时,没看到柳重明在,只见到一个瘦小的背影在书架前,正踮着脚从最上层抽出两本书来。
听到脚步声,那人转身看过来,见到是他,忙跪倒在地:“见过白将军。”
“谁让你在这儿的?!”白石岩呵斥一声:“出去!”
曲沉舟默默叩首,正要退出去,又被叫住:“世子呢?”
“回白将军,世子爷说小睡片刻,一会儿就来。”
白石岩蹙着眉头审视曲沉舟,又打量着书房,明显感觉到哪里不对劲。
以他对重明的了解,书房是极其重要的地方,连石磊过来时,都不被允许单独进入书房,怎么会毫无戒备地让区区下奴在这里?
而且眼下这书房里的布置,像是与他之前来时不太一样。
他环顾四周,很快发现,除了重明常用的书案和待客的几把座椅外,在书架不远处又摆放了一套简单的桌椅,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。
这由不得他不心中警铃大作。
自从听了方无恙的话,他也来看过了,本来只当是来看重明的笑话,而且世家公子养些娈|童来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。
重明都这个年纪,早就不该过得像苦行僧一样。
所以重明有快两个月没与他见面,他也没当回事,刚开荤的人难免会沉迷一段时间,等玩腻了就好了。
更何况重明本身就是做事很有分寸的人。
可眼下的情况却是他意料之外的,能给予出入书房这么高的信任和自由,要么就是这下奴在说谎,要么就是重明哪里出了问题。
玩乐是一回事,沉迷的话就是另一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