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白石岩更不理解:“还是因为梦见他了?太荒唐了吧。”
他提醒:“你现在把他弄死还好,如果想给他赎身,信不信杜权敢跟你要个吓死人的天价,我听说小怪物买来才几两银子,卜卦一次就三百,杜权也真敢要。”
面对好友的絮絮叨叨,柳重明倒是相当有耐心听完,莞尔一笑:“石岩,我记得我爹和姑丈都教过我们,事出蹊跷,必有所因,追根究底,必有所得。”
“蹊跷?你觉得那孩子有古怪?”白石岩想了想:“我倒觉得江行之没安什么好心。”
“英雄所见略同,江行之从来也没什么好心,可惜我可没法把江行之绑到别院来严刑拷问,”柳重明无奈摊手:“只能退而求其次。”
白石岩拧着眉头考虑片刻:“你想从小怪物那里知道什么?他可跟个哑巴一样,又疯癫癫的,刚刚还……咳咳……”
虽然有点对不起好友,可想到重明被倒了一头茶水的样子,他还是忍不住想大笑。
柳重明手指一弹,一个小巧的笔山直奔白石岩而去,又被闪过。
“好吧,好吧,我不笑了,”白石岩忍着笑:“没想到之前咱们还笑潘赫呢,风水轮流转……”
“你真的觉得他疯癫?”柳重明不想跟他掰扯这些,单刀直入地问道:“你难道不觉得,他的眼神和他的身份很不合适?”
白石岩并没有把精力放在曲沉舟身上,自然也没看到那飞快扫过的目光:“怎么不合适了?因为长大了?那跟小时候肯定不一样。”
柳重明摇头。
那样平静沉稳的目光,不该是一个十多岁孩子该有的,即使别人总说他少年老成,他也不敢保证,自己在绑缚加身下还能那样从容淡然。
因为一直生活在这样的苛待中吗?也不可能。
他见过许多下奴,这些人一辈子都不得不低眉顺目,眼中或是麻木,或是绝望,或是惶恐,他从未见过有哪个下奴有这样的气质。
甚至可以说是贵气也不为过?
在这一点上,柳重明也想不明白,觉得也许是自己草木皆兵。
只能慢慢观察再说。
“还有,当时席上一共有几个人?”
白石岩一愣:“十一二个吧,怎么了?”
“石岩,你知不知道,看认识的人和看陌生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,这是本能,谁也做不得假。”
柳重明对这一点确信无疑:“我觉得,他至少认识你、我和江行之,很有可能也认识齐王。”
“也许是之前见过?”白石岩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玄:“你会不会看错了?”
“也许吧。”柳重明不再多说,只在纸上慢慢记下这些捉摸不透的疑惑——既然人已经在他手里,自然有更多机会去观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