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纸跟阿砚最熟,只能问他:“你想不想离开?”
阿砚果断摇头,“我不去,跟着殿下挺好的。”
阿纸不说话了。
阿砚猛地反应过来,瞪大眼,“你不会想走吧?你傻了!你出去能干什么?是有吃的还是有住的?”
“可、可我觉得……”阿纸抿着唇没能说完。
他觉得在这里没有价值和意义。
阿砚显然不理解他,“咱们有吃有喝,还不用干重活,你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他戳戳阿纸的脑门,恨铁不成钢。
阿纸本就不太坚定,被他这么一戳,勇气全都没了,再也没提离开一事。
名单统计好后,看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仆役离开王府,阿纸心里很不得劲,魂不守舍的,有次倒茶差点烫到手。
经过几日动荡,王府又恢复平静。
楼喻数着那些奴仆的赎身钱,心里止不住地高兴,这又是一笔进项啊。
放仆政策后,府中的奴仆由原先的一百多,精简到现在的六十多人。
这六十多人里,还有朝廷的耳目在。
楼喻捏捏眉心。
“殿下因何烦忧?”杨广怀优哉游哉地品茶下棋。
楼喻叹道:“人多,眼杂。”
他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,什么都不做。但想要蒙蔽朝廷的耳目,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
杨广怀住入府中,一直在观察楼喻的行事作风,对他想做的事约莫猜到几分。
他虽不知天命之人是谁,但目前看来,眼前人不论身份还是抱负,都是最为贴近的。
他笑道:“虚实掩映,殿下深谙此道,有何惧之?”
楼喻觉得他真是老奸巨猾,观察自己这么长时间,还是不松口。
“先生已教会我农书,我打算近日便前往田庄。”
杨广怀颔首:“殿下若不嫌弃,带上继安,让孩子们团聚团聚。”
楼喻要去田庄住些时日,需要准备不少东西。
庆王妃一边着人收拾,一边依依不舍:“怎么就要去田庄?那儿哪有府里好?你想要做什么,吩咐底下人不就行了?”
“郭棠讥讽我,我不服。”楼喻又拿郭棠背锅,“我偏要做出成绩。”
庆王妃冲动道: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楼喻断然拒绝:“这是我跟郭棠的事,娘你不要管。”
久劝无果,庆王妃只好放弃。
田庄位于庆州府城外,楼喻乘坐马车,带上一众随侍,风风火火往田庄行去。
除笔墨纸砚四人,随行人员还有杨继安和霍延,以及二十府兵。
府兵的负责人叫李树,才二十出头,已经是王府府兵副统领。
他骑着马打头,两个手下凑到他身边,缩着肩膀嘀咕道:“副统领,您说这寒冬腊月的,世子做什么非要往外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