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城里的赌鬼去年给我变了一个魔术,烈日当空穿着黑色站在空地处, 人的体温会不断上升, 最多一时三刻就会晕厥,相反穿着白衣,哪怕站在烈日下再久, 都不会遇到这种问题, 你可知为何?”
无名的夏蝉缓慢挪动步伐, 耳边听着下方的询问, 眉梢都没动一下,仿若未闻。
“因为那赌鬼说黑色吸光,你说这神不神奇, 光是什么?光怎么就被黑色的衣服吸走了,可惜这一点那赌鬼也说不明白,不过他说他会找到办法来证明光是什么,我给了他两百金,期待他早日归来,像我证明光为何物。”树下的人类叨叨絮絮说个不停。
树梢上的夏蝉一动不动,犹如雕像。
直到深夜,头顶上空的烈日变成触手可及的明月,白日里被烈日晒得翠绿的枝叶如今在黑夜中,像是一棵吞噬凡人的巨物。
几名凡人打着灯笼来到树下,将那独自对着大树说了一下午的太子请回宫殿中去。
临走前,树身上趴着的黑色夏蝉无声的挪动脚步,往高处爬去。
想在明天烈日当空之前,爬到更高处的地方,远离树下那个最近天天过来的凡人。
第二日,天刚亮,昨夜离去的凡人又回到了菩提树下,盘腿而坐喝着锡壶中的清水,仰头看着身侧的大树,目光在树身上找了一圈没找到那只黑色夏蝉的下落。
“可是我昨日的问题太难回答了?我昨夜回去又想了一个问题,众生心所起,能取及所取,所见皆无相,这分明是愚夫妄分别!”
花了一夜时间爬上最高处的夏蝉趴在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遮阴处,对树下说话的声音跟那个人,完全当场没听见,没看见。
时光须弥,树下的青年一日日的前来,面对着菩提树来讲述自己的疑惑跟解答,春夏秋冬从不停歇。
不知过了多久,释迦摩尼已经许久许久没再看到那只夏蝉,这块地彻底成为他一个人的宝地。
一棵树一个人,他在书下带来的纸笔,开始写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。
一日,趴在树梢上的夏蝉因为最火一片叶子掉落的原因,重新被树下的青年看到。
已经写了数本书籍的青年,站在一片枯黄的落叶当中,对着树梢上不得已露出身影的夏蝉道:“你竟然还没死,正好我最近认识了几个不错的人,想要去跟他讲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,你运气好,可以当我的第一个听众。”
那只夏蝉:“……”
释迦摩尼看着树梢上的一动不动的夏蝉,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冷漠还有不回应,自顾自的打开自己的笔记,开始给它讲述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理解的。
“对了,上一次跟你说的那个赌鬼,我最近在城中又遇到了他,我让人将他抓住,这个赌鬼花掉了我送给他的两百金,没有找出光是什么,有点可惜,他明明可以做的更好,所以我又送了他两百金,希望他有生之年能够为我找出答案。”
黑色夏蝉:“……”
树下话很多的人类说到做到,第二日开始就兴致勃勃的带着自己的笔记,还有新认识的听众,聚集在树下为众人讲解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,讲解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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