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之肃一掌抓住她的两只手腕,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覆上额间,略微有些发热。
她忽然沉静下来,“别院……”
女子朦胧的眼帘中骤然出现太子的身影,宽肩窄腰,不着一丝一缕。
还有很多,很多。
他们分明那样熟悉。
“火……”赤色的炙热将伊绵脑中的一切影像吞噬,她喊不出声,前额上溢出的汗水沿着侧脸滴下,只感到男人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,她想抽回都没办法。
……
睁眼,床顶是熟悉的花纹,还有安宁香的味道。
伊绵咬唇,没出声,自己撑着身子坐起。
房间里没人,床边小案搁着一个小碗,里面还余半碗冷了的药饮。
窗墉关得紧紧的,房内的热气和冬日里差不多,她只穿一件单衣也觉得有些热。
唇部干裂,伊绵想下床取一点水来,刚光脚落地,便听门口吱呀一声,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。
“别乱动,孤给你拿水。”
“我不想喝水,只是想起来走走。”偏不如他意。
宁之肃看伊绵抿了抿干燥的唇,不揭穿,倒了杯温水,刻意多掺了些凉的,解渴,递给她。
伊绵不接,靠在矮榻上,小口喘气。
睡了太久,也没有进膳,她浑身一丝力气也无。
“你不喝,就是想孤喂你喝了。”男人尾音上挑,坐在一侧,没有看她。
又来了,又是这副样子,忽冷忽热地吊着人,如果自己真的靠近一点,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推开。
十分可恶。
女子想着,眼圈便红了。
“失忆这段时间,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她嗓音一贯的软糯,明明也察觉到了什么,可以有兴师问罪的底气,但对着男人周身强势的气场,却硬气不起来。
他是太子,自己算什么,想一想,还不如霍念衫呢。
但是,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,“殿下明白告诉我吧,爹娘,还有前些日子我不记得的那些事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她梦见的那些绝不只是梦,并且伊绵可以肯定,这个男人和她有过一段,就像岑迎曼大婚那日说的一般。
太子留她在府中,不只是热闹而已。
可为何要越过爹娘操心她的婚事,男人明明知道,她是喜欢他的。
伊绵有一搭没一搭地抱着水杯小抿,越想越糊涂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唇瓣也咬得泛白。
宁之肃抬眼瞧她,不过稍稍病一下,女子身上的单衣就空荡荡地敞风,像是瘦了很多,光脚下地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,若是不在房里为她身子发汗降热提前烧着炭火,又得受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