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时禹牵着一匹大马,跟在后面,问道,“怎么不骑?”
“它还这么小,怎么骑?”伊绵出声,一听便知心中不痛快。
两人的气氛倏然降至最冰点。
伊绵低头,“对不起啊,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。”
霍时禹知晓她的迁怒,并不生气,只道,“就这么喜欢他。”
伊绵错愕地看着他。这个男人,说什么都直来直去,搞得她一颗心被吊起来,一根细线拴着,轻轻一扯便会落入万丈深渊。
她摇摇头。
她怎么可能喜欢太子。女子心中细数宁之肃桩桩件件的不是,堆起来,足有京郊那座著名的万鸾山高。
可是他不在,她心里空落落的。
霍时禹看她这副模样,只是怅然笑笑,却不沮丧。
伊绵突然想起一件事,她不好意思地问道,“那个……霍大人,之前在宫里,你说带我去峣州玩,顺便看爹娘的事,还作数吗?”她刚刚才得罪了人,现下还问这个,有些不好意思,可是京城里没有别人能带她去了。
霍时禹脸上的淡笑不减,道,“当然作数了。只是路途遥远,此事还得好好准备,一时也去不了。”
嗯?听先前那语气,不是很容易嘛。怎的现下却推辞了。
伊绵咬咬唇,不再说话。
夜晚,府里一如往常安静,宁之肃踱步进院。丫鬟们在门口跪了一地,雨棠道,“小姐睡下了,看起来累得不清。”
她没说出口的是,小姐回来时很低落。
宁之肃若有似无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清浅的叹息,道,“照顾好她。”
随后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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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家嫡女大婚的日子很快来到。
伊绵看着岑府内满墙的红绸,红灯笼,还有红色的喜字剪纸,有些感慨。
她和岑迎曼相识多年,恍惚间,仿佛彼此还是十岁出头的小丫头,甚至会为街上的糖果而闹架。
但是转眼,曾经咋呼呼的少女如今也安静地坐在闺中,打扮温婉,气质稳妥,等待着被迎进相公的家中。
她叮嘱雨棠让人将贺礼从马车上一一搬下来,自己跟着岑府的下人去找岑迎曼。
隔老远,就听见岑迎曼的娘亲在数落,“多大的人了!盖头不能掀开!要是上了轿,让娘发现你不规矩,老娘将你天灵盖儿掀了你信不信!”
伊绵忍俊不禁,岑夫人还是那样风风火火的,倒像和自家女儿是一对冤家。
岑迎曼气恼地喊了一句“娘!”看见伊绵进去,忙将自家娘亲推出去,“我和绵绵有话要说,娘你先和嬷嬷们出去。”
岑夫人被她推着还不罢休,叮嘱道,“妆容还得将眉描得再浓一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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