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棠心中着急,生怕伊绵闹大了,惹太子震怒,正欲打圆场时,男人终于开口。
“我最见不得你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。”
声音冷沉,些许不耐。
雨棠跪下,不敢抬头。伊绵身子轻微颤抖,看向男人。
“有什么事,说出来不好么。”宁之肃道。
他听见伊绵直白的那句“不喜欢”,是有些被惊到,甚至被伤到。
但转念一想便知不太正常。她胆子小,难得明确对他表达某种讨厌或者不喜,总是沉默,或者用拙劣的演技生硬迎合。
哪儿能像今日这般出息,开口便是不喜欢他。
连日来的反常总算有了实证,但宁之肃确实也看不惯她这副闷在心里独自委屈的样儿。
男人不再看她,甩手大步离开。
关上门,男人从菱花形状的窗格中回望进屋里,看见雨棠坐在床前,给伊绵小心翼翼地擦眼泪。伊绵的肩膀仍是一抽一抽,看不清模样,但能想见鼻尖和眼眶定是红红的,嘴唇也被白齿咬出了些许印子。
明明他没做什么,也像是欺负了她。
“去看看她,别让她哭伤了身子。”男人手撑在石栏杆的海棠柱头上,重呼了一口气。
门外的雨兰和雨蕙忙应着,推开门进去,又招呼其他人去打盆水来。
候在远处的吴山和吴远见自家殿下心情低沉,不敢催促,只上前问,“殿下是否要去宫里?”
宁之肃应声,阖眼又睁开,踱步而去。
第28章
宫中,重华门内,一行人脚步匆匆,踩着厚实的雪堆往外面走去。
一位身穿黑色内侍服的太监在前头边引路边对身旁的男人道,“太子殿下恕罪!奴才,奴才也是听太子府的人来禀告,立刻就来回禀了您。那边的人催得急,奴才不敢耽搁的呀。”
宁之肃面色冷厉,没有出声,脚步匆匆。
这条路不常有人走,雪清扫得没有旁的地方及时,有些难行,但唯一的好处是,从这道门出去离太子别院最近。
说话的太监不敢再开口,哭丧着脸,小碎步跟在一边。人人都说太子殿下行事严酷,眼里容不得沙子。
他听见宫外的人来报,便立即去了勤政殿,似乎殿下也有薄怒,听见他道别院中有事情的话,沉声说了一句“怎么才来禀!”,拿起宫女放在太师椅上的大氅便往外走。
小太监从前是在别处当差的,没伺候过身份尊贵的人,最多也就是在各宫娘娘处送个东西,讨点好处,这回遇到宁之肃,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。
太子那神情,还没怪罪到他头上呢,他便想跪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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