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脚过去,纤手按在书页上,但见那书乃是讲医理的,正好在女子弱症一章,记载各种调养方子和手段。正当疑惑中,冷漠冰冷的声音响起——
“你在做什么?”
女子吓一跳,将书碰落,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后才慌张地跪到男人跟前,“小女崔婉音参见太子殿下!”
“你进来做什么?”
男人冷声又问,对跪着的她一丝兴趣也无,还有些被人冒犯私密空间的不悦。
“我……我是来给太子殿下请安的。”
宁之肃既不关心她怎么来的,也不关心她做什么,声音冷肃,“走吧。”
女子抬头仰望男人,有些无措和惊讶。
这样,便走了?
她看见太子下颌处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痕,若无意外,应该是被人用指甲抓的,似乎痕迹很深,然后慢慢变浅至如今这副模样,要想完全无痕,还要些时候。
宁之肃感受到女子的目光,不自觉用指腹摩挲红痕处,没有一丝不好意思,只道,“快走吧。”说罢,终于觉得有些不妥,补充道,“甘州路远,既来了,就在京城好好游玩一番,若是有心悦的人,孤可以帮忙引荐。”
话里话外都是漫不经心,漠不关心。
女子心凉的透彻,又怕太子追究她擅自进书房,只得退下,回了水榭堂。
回廊弯回,冬日阳光普照,崔婉音疾步离去,只觉得心冷似冰,身后丫鬟说着什么也无心回应。
太子有女人了,很有可能是养在外面的。从前听父亲说,太子的生母昭贵妃娘娘在宫中不争不抢。但她不要做这样的女人,她不想再回甘州,而想留在繁华的京城,想当……太子妃。
那么,前程只能自己挣。
第21章
冷战从深秋跨至寒冬,已一月有余。太子别院内一切照旧,只气压低了很多,下人们比平时更加谨言慎行,免得扰了主子清静。
白雪在屋顶上覆盖厚厚一层,屋檐一角的琉璃走兽连眼睛都露不出来,檐下一角,腊梅悄然孕育着花骨朵,湖面有碎冰游动。
伊绵房里炭火不断,地热从脚底贯穿全身,金质仙鹤香薰暖炉可见袅袅香烟,从展翅中弥漫出来。
她穿着葱兰色冬衣,身姿不见臃肿,反倒添了两分娇憨。墨发以玉簪轻挽,柔顺地垂在后背,两缕碎发别于耳后,娇慵懒怠。
女子从推开的窗墉赏冬景,榻前胡桃木方几上有笔墨铺陈,墨迹已干,大约是画得累了。
雨棠端着一壶热茶从大门处进来,先在挡风的屏风处等了半刻,散干寒气,而后才近伊绵的身。
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不常来,她刻意问了吴远,说是殿下事忙。小姐也终日在房里自得其乐,并不在意。这可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