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妈妈细细将檀楼的情况告知伊绵,见她低着头,仍是交代道:“既然来了这里,便要和其他姑娘一样,学学伺候人的活儿,从此以后,便丢掉从前的身份,你可明白?”
“明白的。”伊绵小声答。她还有什么不明白。
这样珠辉玉映的美人蒙了尘,即便是丽妈妈这样混迹声色许久的老人也不免有些动容,她接着道:“咱们这里,虽说雅赏花貌的客人多,但为着碾压花泥的,也不少。若是真有那么一天,你可得早做好心理准备。你越是听话,你父母便……越安全。”
伊绵这种高门大户的小姐,若是真遇到以身伺候的那天,再来闹性子,那便麻烦了。
谁知伊绵听到这样的话,仍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,道:“知道了。”
丽妈妈见她心情低落,也没有多说什么,退了出去。到楼梯口,又回望了一眼。身边的丫鬟问:“您瞧什么呢?”
丽妈妈想了一会,又呼出一口气,轻笑道:“这男人呀,甭管权势再高,这心呐,该软还得软。”
她想起昨日太子将女子护在怀里那个劲儿,又是请太医,又是彻夜守着,这人虽然被他送来了檀楼,说是伊绵以后便在这里接客,可哪有那么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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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伊绵痊愈,已是半月之后。
深秋时节,冷意略微刺骨,檀楼的姑娘却仍旧穿着鲜艳单薄的纱衣,仿佛开在秋天的花朵,翩然而入各个厅房,一喜一笑皆是亮色。
伊绵穿了和她们类似的衣服。这种一片式的裙裳胸。线处开得较低,便于美人们将脖颈和锁骨大方地展示出来,却并不低俗,腰间搭配仙气飘然的纱带,细腰在半透明裙摆的波动下越发诱人。
她素来穿着雅致端庄,还未尝试过这样凸显妩媚的衣服,特意去展示某些身体部位的美感,所以有些不自在。
“又错了。”丽妈妈提醒道,挥动手中的藤条在柏木桌上轻碰了两下,未真打在伊绵身上。
伊绵的额上有些薄汗,她拿手帕擦拭后,继续练习倒茶的技巧。
檀楼的茶壶都是银制雕纹的长嘴茶壶,需要花点心思在倒茶上面方能熟练掌握,倒时还得注意不能直接用手去拿提把,而是要用棉帕垫着,否则烫着手了也是自己受罪。
伊绵从前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儿,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,如今学个倒茶也如履薄冰。
檀楼的姑娘各个都得掌握一门技艺,方便讨客人欢心。这对伊绵来说,总算是个轻松的事情。她虽体弱,但自幼习舞,弄琴也是一把好手。原以为自己可以稍稍松懈一下,谁知这里的舞蹈跟从前学的不太一样。
丽妈妈见伊绵咬唇,跟着舞师挪动婀娜的身姿,虽一开始跟上节奏还有些吃力和放不开,但渐渐也领悟到舞姿的技巧点,加上她深厚的底子,这样一舞,袅袅婷婷,实在是天生的尤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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