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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坂裕也没听到回答,也没听见人走动的脚步声,知道可能是这个少年不想理会他,仍是开了口:“你还在吗?”

“咳咳咳,鲑鱼。”狗卷棘喉间涌上痒意,忍不住咳了几声,回答的声音仍是软软的。

原来是不舒服。

花坂裕也低声笑了笑,觉得这个男孩子说一句回一句的举动有点可爱,像某种无害的食草动物。于是放轻了声音道:“我有一把用不着的伞,可以给你吗?”

他说的不是“我想给你”或者“你想要吗”而是“可以给你吗?”

狗卷棘费解地看着他。

“我是盲人。”花坂裕也说,“雨这么大,即便打了伞也走不出去,不如把它给更需要的人。”

狗卷棘没有回答,像在思索。

花坂裕也像是洞穿了他的迟疑,继续开口:“就算是作为帮助了我这个可怜人的报答也好。这把伞,可以给你吗?”

狗卷棘想说看不见一点也不可怜。但话到了嘴边,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,抿了抿嘴:“蛋黄酱。”

他看不见,他沟通不了,大家半斤八两。

花坂裕也听出他语气里的安慰,忍不住笑了笑,越来越觉得他像只小兔子,戳一下蹦跶一下,有点内向,又很细腻。

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,把伞微微递出:“谢谢你。”

明明是他在帮助自己,为什么还要道谢?

狗卷棘盯着花坂裕也的脸发怔,他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没有接触过这种性格的人,不解地眨了眨眼睛,接过了青年递来的伞,手还没有收回,掌心又被塞了个东西。

是一瓶润喉药。

狗卷棘握着药瓶,认出来是他常用的那一种。

“你听上去有点不舒服。”花坂裕也说,“正好我又有一瓶润喉药,这可能就是缘分吧。”

狗卷棘懵了一下,发愁地盯着药瓶瞧。他不太想接受陌生人的赠予,但喉咙本来就不舒服,又在这里站了这么久,咳嗽早就压抑不住。

“请收下吧。”花坂裕也冲着他笑,“伞是谢礼,药是我想送给你。”

狗卷棘侧着头,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陌生的青年。他唇边勾着温和的笑,说话也是谦逊礼貌的。药妆店橱窗的灯光在他背后亮起,仿佛给他晕染上了一层柔光,漂亮得不像真人。

狗卷棘心跳漏了一拍,咽了咽喉咙,半晌后慢吞吞地开口:“腌鱼子。”

大概是在道谢?

花坂裕也听不懂他的话,跟着自己的猜测回答:“不用谢?”

花坂裕也的回忆到这里就结束。他不知道的是,那天狗卷棘撑着伞走进雨帘后并没有离开,他站在滂沱大雨中一直注视着廊下的青年。

直到雨停以后,花坂裕也走回咖啡书店,狗卷棘远远跟在他身后,目送着他进了室内才转身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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